城南清溪河畔的东南湖,是片辽阔肥沃的湿地,那时候这里不仅是野菜和芦苇丛生的地方,这里的湖沼水塘里也盛产鱼虾,肥沃的湿地还为附近乡村提供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“湖草”,每年的上春附近乡村都有人到东南湖的湖沼地“打湖草”,“庄稼一枝花,全靠肥当家”,“湖草”是上好的绿肥,沤在稻田里既能肥沃松软土壤,又能防止田里水分蒸发。在那个还没有使用化肥的年代,“湖草”是农村不可或缺的天然绿肥。
说到肥料,不得不说说老早乡村生产队为搞肥料,派人到贵池慈该上看毛缸(厕所)的事情,毛缸都建在偏僻后巷,便于附近住家的人内急蹲毛缸。看毛缸的人每天要收集粪便,装在粪车上一个有盖的大圆木桶里,拉回生产队的大粪窖里,每次装粪运走,四周都是臭气熏天,行人掩鼻而逃。
为了防止别的生产队来偷粪,看粪的还在毛缸屋旁边搭个小草棚,白天在里面烧吃烧喝,菜筒子带点腌白菜或咸豆角,煮点饭将就着吃,夜晚就睡在里面。偷粪的和看粪的曾经搞出许多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,夜晚看粪的在棚里困告,困着了,外面有响动也不知道,被偷粪的反锁在棚里,等天亮醒来后,不得出屋,央求过路的人帮忙撬开门,一看,毛缸粪窖里的粪已经被偷的一滴不剩。还有更甚者,偷粪的人恶搞,把屎糊到看毛缸住的小棚子的门上,逼他弃棚而去,好肆无忌惮地抢夺毛缸里的粪便。可见当时肥料对农村人是何其重要。
每年附近农村生产队,都要派年青力壮的劳动力到东南湖来“打湖草” ,“打” 就是割的意思。春到江南,草木复苏,东南湖湿地绿草茵茵,茂盛的湖草像一床厚厚的毯子铺盖在湖沼湿地上。一过清明,早稻种子下了田,乡村的农民挑着絮被,还有锅碗瓢盆,浩浩荡荡地来到一望无际的湖场,开镰打湖草。
因离村庄较远,避免往返耽搁时间,就在湖边搭起窝棚支口锅,吃住都在棚里。用竹菜筒带点咸菜或萝卜角子、辣椒酱,再临时煮点饭,起早摸黑地为多打湖草而辛劳着。那段日子,通往齐山的大埂上晒满了新鲜的湖草,连通济桥也成了晒湖草的好地方,空气中飘浮着青草的芳香。马路边一个个高高的草堆,是我们玩耍的好地方,围着草堆上窜下跳,躺在软绵绵的湖草里打滚,那快乐的心情是今天的孩子们无法想象的。
每当暮霭沉沉,西边的太阳照耀在清溪河上,晚霞染红通济桥。东南湖一个个小窝棚里炊烟袅袅,一盏盏小油灯在越来越黑的夜色里,像星星一样眨着眼。
老一辈城南的居民基本上都会一些拳脚功夫,这些人都是在迁徙之前已经学好功夫,目的是怕出外谋生,到了他乡异地被人欺负,好有个保命手段。有这么一句俗话“在本乡,不相干。异地逢,情特浓”贵池城南的居民基本上都是江北各县各村迁来的,这种观念在他们心中早就形成,都是江北人要互相帮衬,人家就不敢欺负你。
每年的正月初二至初六,在“桑木潭”城墙脚下那片草坪上,许多会功夫的人都要到这里来交流武艺。这些人并非花拳绣腿,个个都有真本事,拳脚功夫,刀枪棍棒无一不精,在草坪上翻转腾挪,身轻如燕,看得人眼花缭乱。自从他们尚武的情况传开后,人人心存敬畏。此后,一两个人进山收山货,还真没有遇到什么“劫财剪道”的,这些人有功夫在身,是远近有名武功高手,谁还敢老虎头上拔毛,“剪”他们的道呢。